“你曾跟我说,我们这种随时可能受伤的人,不能奢望任何人来救,所以要善待自己。”他拉过她的手,将瓷瓶交于她的掌心,“你的话我一直记着,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希望你知道,这个世上,我愿意做那个不顾一切出现在你身边的人。”
清明的眼眸忽而退去了所有情绪,北溟优雅一笑,就像原来那般温润谦和,薄唇上扬,眼角含着如玉般的温润色泽,在月下缓缓绽开一朵素雅幽昙。
他就像从前一样望着她,声音还是那么优雅迷人:“霜儿,若是有一日你能回来,我一定还会在。”
话音刚落,一道白光闪过,温柔的笑容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折霜愣了半响,直到唇角完全失了血色,一个踉跄,以剑支在地上才勉强没有倒下去。一张脸在月光下惨白惨白,大口大口地呼吸。
没人知道冰冷的剑身沁入脖颈之时,她费了多大力才抑制住双手的颤抖。
她堵上了自己的性命,只能赢,不能输。
幸好怀中的人安然无恙。
她将言汀河放在地上,那一身大红喜服看得她眉头紧皱,她的手微微颤抖,很费力地想要将它剥下来。
“你是......神仙吗?”细弱的声音传来,折霜几乎下意识地想去拔剑,但待到听清之后,朝着左侧望去,刚刚受伤的黑衣女子此刻正满眼震惊望着她。
刚刚一片混乱,她竟然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她一眼就能看出,这女子是修道之人,但修为很低,刚刚勉强能保住性命。
她虽然坏了他们的计划,但本意却是捉妖,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怪不得她。这女子刚强的性子倒是合她的意,但眼下她却不能在这里多做停留。
折霜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蹲到她身前,递上她的手中,“你我既然有缘相识,便送你个见面礼。他日你若能修道成仙,飞升之后,持此玉佩,大约能分个轻松些的职位。”
依她如今的状况,即便日后能够回到天庭,等待她的却不知是什么责罚,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言罢不等她回答,起身欲走,奈何起的太猛,一阵晕眩袭来,折霜急忙抚额,踉跄两步,却还是跌坐在地上。
眼泪就在这时悄无声息地滑下,深深的无力感将她紧紧包围。
今日来的若不是北溟,她恐怕已经无力回天。
一双修长的大手及时伸到眼前,月色下闪着如玉的光泽,一片模糊中抬头望去,她依旧能分辨出那张脸。
他的眼神中写满了担忧。
“你醒过来了?”折霜扭头想要擦干眼泪,却被一只大手钳制住,他腾出另一只手认真地抚上她的脸颊,抹掉这两行清泪,目光向上对上她的眼睛,严肃地将她望着。
“刚刚发生了什么?”
折霜垂眸,不语。
言汀河的目光移到他的脖颈之上,刺眼的红痕令他的眸光泛出冷意,“到底怎么回事?”见她受伤,他的语气已经是一片冰凉。
折霜伸手抚上自己的脖颈,勾出一个惨惨的笑:“不过是皮肉伤,无碍。”可惜,又是一滴泪滚落,这个笑实在太假。
言汀河扶着她肩膀的手微微颤抖,青筋暴起。
折霜皱眉,他弄痛她了。
她这样不知爱惜自己,他开口就想要责怪,可是那一滴泪却重重地砸落心头,心底一颤,所有的话语如鲠在喉。
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希望自己怀中的温度能驱走泪水的冰凉刺骨。
她这是第几次害她流泪?她这样坚强的性子,该是在多么痛苦的情况下才没能忍住泪水?为何他带给她的,总是灾难。或许他本身,于她而言,便是个灾难。
除了对不起,他现在说什么好像都无济于事。
而折霜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三个字。
“我们回去吧,”折霜像是没有听到他的道歉,从他的怀中起身,“这里太危险。”北溟放过了他们,不代表神族会放过他们,事到如今,除了凝芊境,六界怕是已经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言汀河目光一凛:“神族的人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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