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健迟见她这般做派,倒也不奇怪,虽然与她相识并不久,但知道她就是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只见她推了推易连恺,说道:“真这般做作不成你要不好好吃饱饭,哪里有力气跟你那二哥斗智斗勇”
易连恺并不理她,仍旧脸朝着内里,似乎是睡着了。闵红玉见他这样子,便“哼”了一声,拿起勺子来,自己尝了一口那鸡汤,说道:“这个真不错。”又招呼潘健迟,“潘副官,听说他中午把饭菜都砸了,害你也饿肚子,坐下来吃点东西垫垫饥。”
潘健迟犹未答话,闵红玉已经落筷如风,将所有的菜肴都夹着尝了一遍,说道:“好了,我都先吃了,哪怕有毒呢,也先毒死我。”
潘健迟见她这样子,方才慢慢说道:“二公子不会下毒的。”
闵红玉拿筷子点住一盘肴肉,含笑道:“是啊,就算他要下毒,只怕也只想毒死我一个呢。”
她言笑晏晏,似乎不再生气,一边说话,一边喝汤。又过了一会儿,厨房送了鱼翅来,闵红玉倒了一碟醋,又挟了鱼翅浸了,赞道:“这里的红烧翅做得真真不错,不过就是泡发的时间不够,还有点欠火候。”
她一边说一边吃,可是易、潘二人都不答话。闵红玉最后推开碗碟,说道:“我可吃饱了。”
潘健迟略略苦笑,而易连恺仍旧一动不动睡在那里,似乎对身边是浑然不觉。闵红玉见他始终无动于衷,不由得气恼,说道:“你这个人简直太不识时务了,如今身陷囹圄,除了我之外,哪里有人会来救你”
易连恺此时方才“哼”了一声,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却慢慢说道:“你哪里是来救人,分明是来害人。”
闵红玉见他肯搭腔,终于不再默不作声,便已经十分欣喜,说道:“自然是来救你的,不信你问潘副官。”
易连恺说了这么一句话,却再也不搭理她。闵红玉想尽千方百计,仍旧得不到他只言片语,只得悻悻而去。
她离去之后,狱卒进来收拾桌子,潘健迟坐在炕上,见他们仍旧用食盒将家什装了出去,收拾整齐了,重新将门锁上。听到门上锁的声音,潘健迟一动未动,而易连恺亦睡在那里,呼吸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潘健迟跳下炕去,往屋外张望,只见院中卫兵走动,巡逻的甚是森严,可是大约易连恺被关押了多日,抑或易连慎有过严令,所以亦没有人往这屋内窗中多看一眼,只是认真巡防而已。
潘健迟轻轻咳嗽了一声,易连恺眼珠微微一动,可是并没有睁开眼睛。潘健迟又轻声叫了声“三公子”。易连恺仍旧不为之所动,潘健迟心下甚急,将适才藏起的东西慢慢推到易连恺手边,易连恺手指一颤,忽然就睁了双眼。嘴唇似乎都未尝翕动,声音更是低不可闻:“哪里来的”
潘健迟只说:“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