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来。”
忽而狂风大作,席卷黑夜孤城,仿佛十万里沙漠的风暴悉数聚集于此,漫天黄沙笼罩天地。
顾长安巍然矗立,学着对方流转气机的方式,他的视线里似乎出现彩色斑斓的门户,模糊又恢宏,转瞬而逝的刹那,如地狱般的深渊画面在识海里闪烁。
过往十余年积蕴的信念,一次次绝望过后的勇气,独自在黑暗彷徨的孤独,手刃无数敌寇磨砺出来的煞气。
一切的一切在此刻尽数爆发,化作汹涌内力。jujiáy
突如其来的风暴异景,让两个女子面面相觑,扶殇仍旧气定神闲,手中那坛酒不曾晃荡。
“煌煌青史会遗忘你,但每年桃花盛开的时候,我总会想起你顾长安。”
小抿一口酒后,扶殇指尖的桃枝动了动,一朵朵桃花盛开,像世间最恐怖绝伦的剑雨,美丽又危险。
面对即将到来的堙灭,顾长安平静地像一具僵硬雕塑,只是将血剑洞穿肩骨,每寸肌肤传来的疼痛让他有兴奋的快感。
这种快感证明这座孤城能守住,死神的镰刀今晚落不到他颈上。
拔出血剑的瞬间。
轰隆隆
自顾长安圆心以外数丈,就是一座人间炼狱,到处是弥漫的血雾,手持纛旗仿佛能斩掉阎王
相比上一次摧毁火种,这一次有了内力加持,空中血雾竟呈条条溪流。
武服少女圆睁的瞳孔恍如惊鸟,她骇然盯着一旁的深渊,黄土在裂开,深渊在扩张。
“斩”
扶殇神情冷冽,指尖桃花枝飞进血雾,他惊讶地看着自己不停颤抖的双手,不相信这一刻自己竟然开始软弱畏惧。
“我愿在旧世界沉沦。”
顾长安勉强撑起身子不摇晃,注视着滔天血雾笼罩桃花枝。
血剑犹如新生,猩红再度深刻两三分,气势如虹,越过桃花枝悍然穿透紫袍剑客。
扶殇在空中一个扭身,可身体却直直坠落黄土,他盯着自己胸口血窟窿,像极了一朵灼灼绽放的红色牡丹。
“大师兄”
两个女子面色苍白,歇斯底里的嘶喊,冷酷师妹持剑飞奔而来。
扶殇仰望苍穹,牵动嘴角艰难地笑了笑。
为何一切如此仓猝就发生了,却又如此仓猝就结束了
在这个死寂炎热的夜晚,在这个黄沙覆盖的沙漠之中,他竟会走到他人生的最后一步。
一剑毁灭他的所有。
太痛了。
顾长安坐在地上用另一只手打开那坛酒,酒香醇厚,浅尝一口低沉道:
“这座孤城就是我的命,抱歉。”
冷酷女子搀扶师兄,通红的眼眶杀机炽热,却被扶殇抬手按住,他苦笑道:
“别让我死在敌国疆土,带我走吧。”
“愿赌服输,江湖很公平。”
浑身血肉焦黑,剑气搅碎五脏六腑,生机黯淡近乎奄奄一息。
二女泪流不止,搀着师兄上马,一骑白马在沙漠奔袭,冷酷师妹好几次回头,怨毒悲恸的眸光死死盯住龟兹城。
孤城恢复往日的寂静,除了城外深渊更宽阔,地上多了一株桃花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顾长安咳嗽个不停,像是把肺个吐出来,白袍衣襟到处是黑血,破碎的火种又出现在肩骨位置。
这回是偏下一点。
他还没有能力悬空,只能扶着城头踉踉跄跄走下去,将桃花枝小心翼翼栽在城外,希望来年桃花盛开。
“羡慕白衣仗剑走江湖,可我更喜欢这座城。”
“我还没死呢。”
“我顾长安还没死”
他朝着远方大喊,随即孤独躺在深渊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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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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