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脆响,在空旷的大殿悠悠传出去老远。
掌心的血珠在洛危星苍白的脸上划出两道红痕,像是狰狞的伤口,又像是荼靡的花汁。
魔气侵染伤口,刺痛感让顾鸢蜷了蜷指尖。
眼中迷离退去,爬上令人胆寒的清冷:“无耻之徒,我必杀你”
洛危星断眉轻抬,投来个挑衅的眼神:“这算什么无耻”
说完,低头,将一个吻,轻柔地印在顾鸢唇上
浓黑的魔气氤氲,模糊了两人的面容,只能看到洛危星绷紧的下颌线以及顾鸢惊怒交加而睁大的双眼。
下唇一痛,顾鸢尝到腥甜的铁锈味。
这个疯子
顾鸢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启唇,想要回敬他,却被捏住下颌,被迫分开牙关,差点儿咬到自己。
“竟真是甜的。”洛危星惊奇地说。
他的唇上沾了顾鸢的血,衬得一张脸更加唇红齿白,在氤氲的魔气覆盖之下,像极了话本里蛊惑人心的鬼魅。
顾鸢又想打他,却被抓住手腕。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它折断。”洛危星的语气带上了威压。
顾鸢瞪着他。
生气,却知道眼下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因为她明确地感觉到,这个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身底下的人没再反抗,洛危星也就没再为难她。
指尖轻轻一抹,擦去她唇上的血珠。
顾鸢躲避他的触碰时,余光瞥见床头柜的抽屉自动打开,一张黄符从里面飞了出来,被洛危星接住。
沾了血的指尖在黄符上按下一个刺眼的红色指纹,仿佛是在签订某种契约。
“你在做什么”顾鸢知道他在做什么,她只是不敢相信。
“结契啊。”
一点一点擦去指尖的血迹,洛危星地语调懒极了,“难道你想没名没份的嫁过来”
铁链晃动的声音变得剧烈,是顾鸢在挣扎。
“谁要和你结契你快住手”
话音刚落,黄符在空中燃尽,化作一道符印状的红光。
同一时间,顾鸢左边锁骨下传来强烈的灼痛,仿佛正在被烧红的烙铁烫伤。
她下意识伸手摸上去,发现那块皮肤上斜横着一道窄长的印记,看那纹理,应该是朵未盛开的鸢尾花。
洛危星也有了个同样的印记,在他左腕外侧。
两个指节那么长,极窄,闭合的花苞抵着尺骨茎突的底部,花枝缠绕着黑色的荆棘,像一道干涸的血线,懒洋洋地悬挂在那儿。
“你”顾鸢眼睛都红了,气极,恨极。
他方才按下指纹的黄符,是专门为天下有情人结成道侣所准备的。
契印生效,三生石上便刻下了彼此姓名,除非一方身死道消,否则,即便解契和离,也要受剥皮剜肉之苦
哪怕她早就知道自己会嫁给郑玉书,都从来没想过要和他结下这样无用的契约。
这个疯子,他怎么能这么做
顾鸢甚至连他叫什么,是什么身份,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