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推开锈迹斑斑的教堂外铁门,穿过石墙,守夜人的皮靴在坑洼的鹅卵石路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声。
教堂正面的木门久未刷漆,门廊两边的烛台上插着十二支明显比烛台尺寸更大的蜡烛。神圣的金光把门口处照得如同白昼。
一个白发白须,眉毛颀长的慈祥老牧师等候在此。
他身着一尘不染的白袍,头上戴着一顶红色的小瓜帽,除了肩章和袖口有着金丝镶边之外,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脖子上挂的、宛如金链子的光明之眼。
这颗金眼睛足足有拳头大小。
他眯着眼,微笑着开口了:“我是本日的轮值牧师艾伯特。孩子,你受惊了。”
“呃,我我是马克德斯天尼。”马克有点慌乱地回礼。他发现自己身边一众守夜人同时行礼了。
“请跟我来。”
老牧师的声音中,有着神奇的力量,马克不知不觉地信服了,在两位守夜人拱卫下,跟着老牧师步入教堂当中。
神圣的教堂里,点满了蜡烛。圣香的味道弥漫全场。
不是错觉,就在艾伯特牧师迈入教堂的瞬间,整个教堂亮堂起来。
教堂正中的过道两侧摆满了信徒坐的长椅,每天信徒就在此举行弥撒。
老牧师走过时,长椅旁边的蜡烛无一例外地光芒大盛。
一路来到张开双臂的光明女神像前,就在两侧圣柱上的光明之眼的注视下,艾伯特转身,此前犹如两条缝的眼睛蓦然睁开,缓缓问道:“你是马克德斯天尼吗”
马克不懂老牧师为何这么问,只觉得从老牧师的翠绿双眸当中,有种洞彻人心的神秘力量
这力量玄而又玄,充满了奇妙的韵感。
一下子就让马克进入一种类似微醺的状态。
似醉非醉,周遭的光景如梦似幻,迷糊中好多气泡似的光影从他视界的边际腾升起来。
酒后吐真言,莫过于此。
唯有马克在即将迷醉之时,大脑最深处蓦然惊醒:不好这大抵上是神灵版的吐真剂。
马克半抬着眼皮,醉眼朦胧:“我是马克。”
艾伯特嘴角微扬,眼里多了几分柔和:“你为什么要去勒芒庄园”
“帕克那家伙说,我都快神秘学毕业了,不去冒个险,怎能算是读完神秘学”马克照着记忆,复述着这场说走就走的冒险。
问答持续了好一会儿
“那个人偶为什么放过你”
“我跟她跳了支舞。”
“然后呢”
“我很害怕,跳完之后就跑了。”
一番问答,前后花了二十分钟,最后,艾伯特牧师笑了:“感谢你的坦诚,孩子,我没有问题了。”
老牧师双手搭着肩膀:“赞美光明。”
马克跟着做:“赞美光明。”
直到这一刻,马克才有种恍然惊醒的感觉:“我,刚才”
艾伯特笑了:“这是法律所有接触过异常的人都要接受光明教会牧师的问询。孩子,你通过了。”
马克长舒一口气,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以为自己穿帮,被发现是穿越者了。
幸好,这个神秘的老牧师没有故意刁难他。
“那个,我可以问一下”
“不你不可以。”艾伯特一口打断他:“异常对你来说,不可问,不可说,不可直视,否则很可能会有严重的后果。接下来,你需要接受守夜人的安排。”
“明白了。谢谢阁下。”马克躬身。
“这孩子很疲惫了,先让他下去休息吧。”艾伯特如此吩咐着。
“谨遵您的旨意。”两位守夜人点点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