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以为经过昨天,她该对自己无话不谈的,心里有任何想说的,必然能第一时间告诉他。
哪里知道,她居然还是想一走了之
“告诉我你想要的,或者从这离开,你我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二选一,你选吧。”
这是绥远有史以来最气愤的一次,亦是对陆离唯一一次说了重话。
陆离楞在路中,眼里闪过委屈。
她只是不想利用二人的感情,自私的干预绥远的选择。
对于她来说,平静安宁的生活才是她最向往的,可男儿志在四方,他是一国太子,不该因为她被束缚住。
“我,不想进宫。”
挣扎许久,她还是老实告诉了他原因。
“我不想在宫里循规蹈矩,一辈子在勾心斗角里度过,更不希望将来的某天,还要亲眼看着你纳妃”
她已然受过一次背叛,而绥远如今的身份,日后妃嫔成群是必然,试问谁能忍受自己所爱之人的身边还有别的莺莺燕燕环绕
“太子这位置可是你好不容易争来的,就算我清楚告诉你自己的想法,你能舍下那位子,同我做个籍籍无名的小老百姓吗”
男人对地位权势可是格外看重的,尤其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让一个男人放弃权势地位,无异于要了他的命。
正是清楚这一点,她才要离开。
如今自己的真实想法已然告知,至于绥远的选择,陆离不敢想,她只是觉得,分道扬镳的时刻或许真的到了。
眼见绥远听完她的话后陷入沉默,陆离心里极度失落,伴随而来的,是即将不得不与他分离的剧烈痛楚。
明明二人此刻近在咫尺,陆离却已然有了永隔天涯的错觉。
见他一直不言不语,只是不冷不淡直直盯着自己,陆离心里悲痛,他的选择已然明了。
“那,就此别过吧。”
一个人的路纵使孤独些,但她却不得不走。
她抬手紧了紧背在肩上的包袱,脚下的每一步都走的艰难,即将于他擦肩而过时,陆离听见一声悠长的叹息,随即便他缓缓转头,紧绷的脸上还带着怒意,“就为这些,你要离开我”
陆离身子一僵,一时间被他那慑人的表情看得心里发慌,“长痛不如短痛。”
注定无法是他的唯一,何必再重蹈覆辙
她回得坦然,绥远却险些被她气到奔溃,“让我左拥右抱,将来跟别的女人恩恩爱爱,你就开心了”
一听这个,陆离明显的呼吸一滞,眼里委屈更盛了,“那是你的人生,你有选择的权利,我管不着。”
“管不着呵呵,你倒是潇洒”
要不是对她了解的彻底,他真会以为这女人的心是铁做的,又硬又冷
“选择的权利我有,可你给过我机会选了么二话不说就跑,这是你解决问题的方式我的感情在你眼里一文不值是你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的你不喜欢进宫,我不回就是,我不要那太子之位,也没那闲心当皇帝,我就陪着你隐居山林又如何这选择对我绥远来说很难么我绥远在你心里是那种为了权势地位可以抛弃爱人的人么”
说什么妃嫔成群,说什么莺莺燕燕,他心里住着谁这女人难道没点自知之明
说什么长痛不如短痛真要没了她,他要那高位有什么用
他一眨不眨直盯着陆离,眼中的怒意好似生出了火苗,要将她活活吞噬。
陆离被他突然的一吼惊得不轻,心里却因着他的话止不住暗暗欣喜,他当真能为了自己放弃太子之位
眼见他还怒气冲冲,陆离很是慌乱,她也没想让他着急上火的,可这事偏偏就成这样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方才那逃跑的想法到底是对是错了。
“我只是不想以自己的意愿逼迫你而已”
“逼迫你又知道是逼迫了”
舍一个太子之位是有多难以抉择
她真当他是这个野蛮时代的迂腐古人了脑子里只有权势
绥远无比气闷,撇开脸不大想搭理她。
见他仍旧脸色不好,陆离只得默默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你,你别生气了,我没打算气你的,真的。”
她乖乖站在他眼前,一动不敢动。
两人静默在那路中立了好一会儿,绥远那暴躁的情绪才渐渐平缓,但神色却依然紧绷。
直到后头急匆匆驶过来一辆马车,“殿下”
“陆小姐”
司杨玄玉的声音伴随着渐行渐近的马车传来,绥远的目光才微微动了动。
“殿下可算找着你们了,属下还以为要废上好一阵功夫呢”
马车堪堪停在两人身旁,玄玉率先跳下马车,颇为无奈冲绥远抱怨,“我说殿下,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嘛,您这突然不辞而别,可叫属下们一顿好找。”
明明是挤兑绥远的话,陆离听着却是尴尬的很,不辞而别的罪魁祸首,好像是她。
显然,对于自己的不告而别绥远并无半点愧色,反倒是似笑非笑盯着陆离,凉凉哼了一声,“不辞而别,可不就是你么”
“”
一时之间,陆离被他噎得说不出话,但目前的情况来看,好像犯事儿的确实只有自己,陆离难得的良心发现,老实向绥远求饶。
“是是是,我错了,我不该不告而别,绥远哥大人有大量,原谅小人则个”
这回她态度十分诚恳,一副十分狗腿的样,看得绥远心里舒坦不少,但今日这事必须得给她一个教训不然,有一就有二
是以,绥远殿下副命令的口吻,“少废话,上车”
错已经犯了,道歉有什么用他必须要让她意识到,今日妄想与自己分离的想法有多愚蠢
见他阴着脸瞪着自己,说话的口气拽上了天,陆离郁闷不已,绥远哥看着斯斯文文的,发起火来可一点都不温柔。
“那,我们是去哪”
她问得小心翼翼,绥远顿时感觉血压又飙升了,“你还想去哪”
“”
那脸黑的,快赶上碳了。
没法子,这男人被她惹火了,毛还没顺,哄呗
“呵呵,我跟你走就是,你别生气,别生气”
绥远眯着眼危险看她,直到她乖巧上了马车,他紧皱的眉眼才稍稍松弛。
抬脚跟着入了马车,一见里头还有两丫头,绥远不乐意了,十分不友好看着丫头们。
察言观色对于丫头来说,那可是必备技能,一见二人这微妙的氛围,丫头们登时警铃大作,心知此刻不该是她们在场捣乱的时候,立时自发出了车厢。
外头的司杨玄玉原本大大咧咧坐在车头,一边看着风景,一边赶着马车,模样舒适得很,却突然见两丫头从里头出来,硬生生挤到了他俩中间,豪华的休闲区,瞬时拥挤得不成样,两侍卫很是苦恼,纷纷扭头一人瞪一个。
“喂,里头的两位能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