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不就是九月初八么?沈美景好奇地看着玉食:“怎么个特殊法儿?”
“咱们燕地这一带,有个最会看天象的人,别人都管他叫星宿老人。”玉食道:“燕王爷最信他了,星宿老人说今年的九月初八,是十年难得一遇的好日子,在这一天迎个正室回家,可保家族百世昌盛。恰好世子想娶江家姑娘,王爷要迎许家姑娘,干脆就一并办了,礼也等同,好双喜临门。”
沈美景挑眉,这听着都觉得玄乎。不管怎么说吧,现在父子同时娶妻,还把新娘子给搞错了,这要是传出去,燕王爷的脸要往哪里搁?
她大概是明白自己的处境了,眼下跟她成了夫妻的是世子爷,然而那人恨她得很,估计是巴不得休了她。燕王爷这边呢?她已经是世子的人了,自然不可能要回去。
也就是说,她是处于两边都不想要的境地。而那小白菜恰好相反,看那模样也肯定已经是燕王爷的人了。但是世子明显还对她念念不忘,也放不开手。
唉,可怜她一个小寡妇,刚出了虎穴,又“呯”地一声跳进了火坑。
走一步看一步吧。
世子府离燕王府比较远,一个在横城,一个在贯城,坐马车都得花上一个半时辰。
这一个半时辰里,锦衣和玉食就目瞪口呆地看着沈美景吃了两碟子点心,末了还在马车上悠闲地压腿。
若是最开始说她是不知者无畏,那现在知道情况了还这么轻松,又是为什么?锦衣和玉食相互看了一眼,心里都忍不住犯嘀咕。
燕王府到了。
宋凉臣下车,小心翼翼地将车里的江心月抱了出来。
“我不要……”江心月猛地摇头,抓着他的衣襟道:“我不要回到这里,凉臣,我不要!”
眼里满满的都是惊恐,泪珠儿霹雳啪啦地往下掉,看得宋凉臣瞬间就心软了,将她放在车辕上,温柔地道:“你要是不跟我进去,怎么能跟父王说清楚?”
江心月边哭边摇头,身子蜷成一团,发抖地道:“我不想想起昨晚的事情,再也不想回去这个地方了!凉臣,你带我走吧!”
宋凉臣心里一疼,想起昨天晚上可能在心月身上发生的事情,怒火就直冲天灵盖,一拳打在了旁边的车厢上。
“咚”地一声闷响,吓得刚刚下车的沈美景差点没站稳。
宋凉臣回头,看见沈美景,更是咬紧了牙,俊朗的脸上一点也不掩饰地写满了厌恶。
这该死的女人!
沈美景耸耸肩,硬着头皮站到他旁边去。前头就是燕王府了,然而她一个人也不好进去,只能等着面前这位爷发话。
“临风,照顾好心月。”宋凉臣一把抓过沈美景的手腕,扯得她一个趔趄:“我带她进去就好。”
“是。”旁边的蓝衣随从应了一声。
沈美景就这么被他扯着,踉踉跄跄地一路拖进燕王府。府里的气氛看起来也不太好,丫鬟瞧见他们,都是直接跪下行礼:“世子爷,王爷在花厅等您。”
宋凉臣沉着脸,走到花厅就毫不怜惜地将沈美景甩了进去。
裙子太长,绊得她一个趔趄,多年的舞蹈功底让沈美景的第一反应就是顺着一个侧翻,稳稳落地!
裙摆飞扬,看得花厅里三个人都怔了怔。
宋凉臣也顿了顿,大概是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快。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稀奇,他转身摔上门,就抬头看着主位上坐着的燕王爷,也就是自家老爹宋世荣。
“父王能解释解释么?”他开口,语气一点也不客气:“为什么这个寡妇会在我的床上?”
燕王爷一脸凝重,闻言拍案而起,竟然比宋凉臣还激动:“你问本王,本王问谁去?堂堂的王妃,竟然变成了门房的女儿,这让本王把脸往哪儿摆?!”
宋凉臣被吼得一时忘记了该说什么,皱眉看着自家父王。
燕王爷继续怒道:“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好事,两个新娘子,一个是龙凤呈祥的盖头,一个是鸳鸯成双的盖头,这也能弄错?等本王找到是谁干的好事,定然要取了那人性命!”
沈美景缩了缩脖子,觉得果然是什么样的儿子有什么样的爹,这燕王爷凶起来还真跟世子爷一样一样的。
父子俩都同样生气,那气该撒谁头上?
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沈美景就感觉有两道毒针一样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不是这么倒霉吧?沈美景干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