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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这么说,但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妈妈对我态度的转变,我隐隐的感到了一丝不安,从早上做了那个春梦之后,就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徘徊,我不敢去想,也不敢确认,但妈妈的态度,却又偏偏在印证着那个可怕的念头。

回到了卧室,我呆愣愣的坐在书桌前,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妈妈干呕想吐,莫名其妙的暴怒,跟蓉阿姨说要去医院,将这些事情连起来后,越想越害怕。如果真如我所想的那样,那我就真的是禽兽不如了。

妈妈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晚饭都是由北北送进去的。以往这种差事肯定是我抢着去做的,可现在我真的有点害怕面对妈妈了。

我的卧室依旧被北北霸占着,夜里躺在客厅沙发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第二天起来也没有心思学习,干脆去安诺家里帮她拿衣服。

钥匙是安诺给我的,打开房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鼻而来。老房子没人住,几天不通风就会变成这样了。我也没心思吐槽抱怨,在她的房间衣柜里翻找了几件衣服,准备离开,大门却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愣了,首先想到的是安诺也跟来了?但随即便将这个想法推翻,她的钥匙在我这里,而且腿又受伤了,能自己来她早就自己来了。

片刻之后,大门打开,进来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戴着眼镜,胡子拉碴的,见到我后也是一愣,本能的向后倒退一步,

警惕地瞪着我,厉声质问道:“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开门进来的。”我晃了晃手里的要钥匙。

“钥匙从哪儿来的?不是,你是谁呀?”

“我是……”我估计这是安诺的大伯,刚要实话实说,忽然想了起来,安诺好像从来没有说过,那边的家人是否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如果她没有提起,而我却将实情说了出来,岂不是捅了马蜂窝了。

“问你呢,你到底是谁呀?钥匙从哪儿来的?”男人大声吼道。

“安诺给我的。”

“安诺?”男人皱起眉头,狐疑的看着我:“你跟安诺什么关系?她把钥匙给你干什么呀?”

“我是安诺的朋友,她腿受伤了,我给她拿了几件衣服。”

“她腿受伤了?”男人有些意外:“她人呢?她现在在哪儿呢?”

我想起了安诺脸上的淤伤,对眼前的男人无比的厌恶,举了一下手里的衣服袋子:“我就是替她来拿衣服的,等会儿见了她,让她给你回个电话吧。”

说完我迈步往外走,男人连忙挡住了去路,伸手推了我一下,说:“你别走。

先把话说清楚了。”

“我说了,等会儿让她给你回电话。”我硬要往外走,他一把按住了我的肩膀,大声吼道:“我问你安诺现在在哪儿呢?”

我也急了,瞪着他,大声道:“我不知道!你把手松开!”

“小伙子,你吼什么呀。怎么着,你还想打人呀?”

我不愿理他,低头硬往外闯,结果被男人用力一推,向后连退几步。我火气上来了,将手里的袋子劈头盖脸的朝他砸了过去……半个小时后,我们俩出现在了派出所里。我脸上挂了彩,不过他也没讨到到什么便宜。一开始我不想跟他动手,可一想起安诺脸上的伤,心里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结果就跟他厮打了起来,这男人一把岁数了,打起架来还挺猛,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后来邻居报了警,我们就被带到了派出所里。

不多一会儿,妈妈来了,吓得我本能的闪躲。出乎意料的是,这回她竟然没有打我。在民警的调解下,和安诺的大伯达成了和解。离开派出所前,安诺大伯询问安诺下落,妈妈乜了他一眼,回说:“我让你安诺联系你。”

上车之后,我怕妈妈训我,便自抚摸脸上痛处,呻吟道:“哎呦,真疼。那老小子下手可真狠呀。”

妈妈瞧了我一眼,没说话,伸手发动汽车。我嘿嘿笑道:“妈您可真威风,随随便便一句话,那老小子屁都不敢放一个。”

妈妈冷哼一声,斥道:“你跟人打架,是不是觉着特别得爽呀?”

“没,我也没想跟他打架,是他先动手的。”

妈妈没再说话,安心开车,脸上表情依旧冷漠。我脑子里又开始琢磨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忍不住问道:“妈,您前几天上哪儿去了啊?”

妈妈眉头微皱,扭头瞧了我一眼,冷声道:“打听这个干什么?”

“关心您嘛,您身体不好,我怕您在外面吃的不好,胃病又犯了。”

“操心你自己的学习吧。”

我被妈妈一通数落,闭嘴不语了。前短时间好不容易跟妈妈的关系有所缓和,最近又变成了这个样子,最关键我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如果真如我所想的那样,可就糟糕了。

原本想要话语试探一下,但随即一想,妈妈这么要面子的人,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在被我当面戳破,简直是让她无地自容,在想要修复我们母子之间的裂痕,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对,这件事不管是不是真的,一定不能去求证,连想都不能去想。

妈妈见我许久未说话,反倒开口问道:“半天不说话,想什么呢?”

我正深陷愧疚之中,闻言一惊,脑子竟然有些短路,随口编了个瞎话:“老爸生日快到了,想着送他什么礼物呢。”

“一天到晚净想些有的没有的,你好好听话,认真学习,就是给你爸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妈妈又补了句:“少想些杂七杂八的,把心都给我放在学习上去。”

“哦。”我答应一声,不再说话。

回到家后,妈妈将安诺叫到屋里,不知谈了些什么。北北见我脸上挂彩,伸手碰了碰,疼的我嘶的一声,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有病啊。”

北北问道:“你又跟人打架了?”

最新找回我随口嗯了一声,北北笑道:“你可真是一刻都不得闲啊,出去这么一会儿就跟人打了一架。挨训了吧?你都高三了,眼看就该高考了,能不能有点正经事儿啊。”

“你也高中了,别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了,有点正事儿吧,眨眼你也该参加高考了。”

“我的学习成绩好着呢,用不着你操心。”

我没心思跟她斗嘴,独自回屋去了。

妈妈和安诺聊了十来分钟,不知道她们聊了些什么,我想应该是跟她大伯和奶奶有关吧,她们没说,我也没问。

北北下午就回学校去了,没人跟我争房间,不用再睡在沙发上了。只是心里有个疙瘩,夜里躺在床上,烙饼似的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因为一时纵欲,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引来了无数的后患,得亏妈妈足够坚强,如果换做另外一个女人,恐怕早就崩溃掉了。

想了一夜,该如何弥补过错,让妈妈开心。直至次日清晨,终于下定决心,临上学前,站在妈妈的面前,郑重其事的说道:“妈,我决定了。”

妈妈有点纳闷,反问:“决定什么了?”

我说:“我要考清华。”

妈妈盯着我瞧了片刻,不冷不淡的说了句:“那就考吧。”

我急忙道:“我是说真的,我要考清华。您不是在一直说我没有理想,没有上进心吗。我下定决心了,我要考清华,我一定要考上清华。”

“有理想有冲劲是好事,但也别好高骛远。到底有几斤几两,你自己还是要掂量清楚一些。”

话虽然这么说,但不逼自己一下,哪儿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能耐呢。说实话,我并不是特别想要上清华,只不能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向妈妈表示我悔过的决心。

从这天起,我开始抛开一切杂念,拼尽全力,投入到学习复习之中。

妈妈对我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耍再多嘴皮子也无法弥合我们母子之间的裂痕,唯有取得好成绩,考上好大学,才能证明我的悔过的决心。考清华这件事,我可是认真的。

一晃数日而过,又到了周末。这天下我在屋内复习,感觉口渴,伸手去拿水杯,惊讶的发现,妈妈竟然站在了一旁。

“妈,您怎么在这儿啊,吓我一跳。”想来是过于入神,以至于妈妈什么时候进来,我竟然没有发现。

妈妈盯着我瞧了片刻,开口问道:“黑眼圈挺重的,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还行吧,也不是太困的。”

最近确实缺乏睡眠,有时候晚上一点睡,早上五点就爬起来了。

“学习重要,也别把身子熬坏了,得不偿失。”

这一个星期来,我和妈妈基本上没什么交流,面对妈妈突然的关心,我有些受宠若惊,像个小孩子似的挠了挠头,笑着说道:“年轻人,熬夜很正常,跟通宵玩游戏比起来,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妈妈没有说话,就站在那里盯着我看。我想要转身继续学习,但又有些尴尬,试探性的问道:“妈,您有事儿妈?”

妈妈沉吟片刻,说:“你不是说要考考古系吗,我找人打听了一下,省师范的历史考古专业挺不错的。”

“嗯……”

妈妈见我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

“我仔细想了下,我是对考古挺感兴趣的,但那也只是我的兴趣之一。我……我还是决定听您的建议,学工商管理。”

“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考古这事儿吧,不是埋头故纸堆里,就是在野地里风吹日晒的,我现在是有兴趣,但万一天兴头过了,说不定就感觉无聊了。我仔细斟酌了一下,我这人还是不适合做学术研究,沉不下心来。”

妈妈听了我这番话,似乎也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问道:“那你怎么又想起学工商管理了?”

“可能是受了您的影响吧,您在公司里雷厉风行,呼风唤雨的样子,给我留下了很深的样子,我也想像妈妈一样,成为一位女强人。”

妈妈闻言一愣。

我赶忙改口:“不是不是,我想成为像妈妈一样的高端商务人士,西装革履、皮鞋锃亮,身边跟着秘书提包,手里拿着4,多有派头。”

妈妈瞪了我一眼:“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用手拍自己的嘴,皱眉叹道:“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张嘴呢。一天到晚的胡说八道。”

妈妈看着我自己打自己,也没阻止。过了一会儿,又问:“那你想好考哪所学校了吗?”

“不是跟您说了嘛,清华呀。”

妈妈以为我在开玩笑,有些不满:“我是说,你认真地,仔细的,考虑过没有?”

“我是认真的呀,我要不是为了考清华,我能一天天不要命的埋头苦读吗?

妈,您是不是觉着我不可能考的上呀?”

妈妈沉吟片刻,说:“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以你的脑子,只要肯认真学习,一定能考上清华。但你现在没有这个时间了,已经是高三下半学期了,马上就要高考了,你的学业荒废了那么久,就算是临阵磨枪,你能磨的多快呀。还是定个实际一些的目标吧。”

我知道妈妈说的有道理,但我已经钻进了牛角尖里了,就跟着了魔一样,一心想要考清华。

“妈,您说得对,但我还是想试一试,要万一成功了呢?”

“那要万一失败了呢?”

“失败了复读,来年继续考。”

“那你要复读了还考不上呢?”

“那就一直复读。”

妈妈急了:“你这又是抽哪门子筋呢,怎么死活又要考清华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念头,也许是想要以此来取得妈妈的原谅,哄妈妈开心,也许是因为良心上的谴责,进行的自我惩罚。反正不管是什么,只有定下这个目标,埋头前进,才能让我感到舒服一些。

“妈,您别劝我了,我是一定要考清华的。”妈妈还想说,我摆摆手道:“我还要复习呢,您要没事就先出去吧。”

妈妈张了张嘴,一声叹息,转身离开了卧室。我呆愣了片刻,扭头继续复习。

过了一会儿,妈妈又进来了,对我说:“你先别看书了,下去转一圈吧。”

“嗯?”我没明白她的意思。

妈妈的表情有些复杂,冷漠中又带着一丝疼惜,眉头轻蹙,对我说道:“光看书不运动也是不行的,下去散散步,晒晒太阳。”

“您也说了,我没那么多时间了。”我重新低头写起了卷子。

“你考不考的上清华,不在乎这一点时间的。快点去。”

“不去。”

妈妈有些生气的叹了口气,沉寂片刻之后,忽然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闻言一怔,想了下,说:“星期天。”

“还有呢?”

“还有……”

“今天是你爸的生日。”

我这才反应过来。

妈妈哼道:“你不是说要给你爸准备生日礼物吗,礼物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光顾着复习了,忘了。”

“我订了个生日蛋糕,你去取吧。”

我知道妈妈的用意,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您去吧,我真的抽不开身。”

“我身子不舒服。”

我一愣,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回头问道:“哪儿不舒服?”

妈妈没好气地说:“你管我哪儿不舒服。你到底去不去?”

妈妈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我无奈的站起身来,点头说:“去去去,我马上就去。”

妈妈把收据给我,然后对我说:“你不用忙着回来,取了蛋糕之后,直接去饭店吧。”她将饭店地址告诉我后,将我赶出了家门。

现在才下午四点,离晚餐时间还有很久,也不忙去取蛋糕。我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感觉有些好笑,以前不想学习,被妈妈各种训斥敲打,现在想学习了,却又被赶下楼来。不过我也知道,这是妈妈在为我的身体健康着想。

她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心里愧疚。

一直逛到五点半,我去取了生日蛋糕,然便前往订好的饭店。往年老爸生日,都有一些同事哥们儿过来给他庆祝,但今年多了个安诺,所以外人一概不请,变成了家庭聚餐。

我是第一个到的,坐在包间里背起了单词。不一会儿功夫,妈妈和北北就来了。北北今天还在上课,是特意请假,由妈妈开车接过来的。进了包厢,她走到我的身后,跳起来,双手朝着我的肩膀用力一拍,大喊一声:“嘿~!神经病!”

换作以前,免不了要和她打闹一番,但这会儿我脑子里想的全是高考,没什么性质和她开玩笑。

北北见我表情淡漠,皱了皱眉:“怎么了你,跟谁欠你八百块钱似的。”

我没理她,妈妈招了个位子坐在了下来,也没说话。北北撇了撇嘴,嘟囔道:“怎么一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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